“嗯……虽然零件都很小,这构造倒是和普通的钟表差不多。”
眼前是一位身材匀称的金发中年男子,在轻薄白底蓝条的衬衫下既没有勾勒出明显线条的肌肉,却也没有多余的赘肉。
若除去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的皱纹那大概是应该是一张英俊的脸庞,他是亚里沙的父亲沙里昂·阿尔曼。
“只是魔力石……,应该就是这个了吧?”
沙里昂先生将手表上的纽扣电池扣下来左右打量着。
“压缩成这个大小的魔力石我还是第一次见,虽然完全感觉不到魔力残存。”
沙里昂先生,你要是能感觉到那玩意有魔力对我来说才是一个大发现。
根据沙里昂先生的介绍,这个异世界似乎有着许多与我原来世界类似的道具,钟表就是其中之一。
而不同于我原本生活的世界的是,在我的认知里那些应该是靠电力驱动的物品在这个世界是靠魔力驱动。而魔力石就是类似于电池一类的物品,它是一种驻存被极度压缩魔力的容器,在特定的情况下魔力石就可以将驻存的魔力转化成支持道具运转的动力。有的魔法师会使用特定的技术将魔力压缩入容易储存魔力的特殊矿石或金属中,人工制成魔力石;也有一些天生蕴含强大魔力的矿石,它们被称为原石,经过开采和简单的加工就可以能发挥与魔力石相同的效用。
“是叫阿梓吧,这个手表是什么时候停转的。”
“从昨天开始的。”
“昨天吗?这魔力残余量我还以为至少一年了,现在看来这就像一块会污染环境的废铁一样。”
没错,没有电的电池不可以乱扔,会污染环境的哦。
不愧是专业人士,终于能让我的思路跟得上了。
“爸爸,能修好吗?”
“不关你的事,亚里沙!我不是都说了不需要你再插手店里的事了吗!”
沙里昂先生一脸严肃的训斥着亚里沙小姐,这态度的转变着实令我吓了一跳,说起来亚里沙小姐带我来到这间钟表铺的时候沙里昂先生的脸色就不太好,原来是有这这样一层家庭矛盾吗。
“可是爸爸,我……”
“别说了亚里沙!我不会让你从事钟表工匠这样的工作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这种工作根本就不适合你!”
在我身边被沙里昂先生劈头盖脸教训得说不出话的亚里沙小姐涨红了脸,整个脸颊都气呼呼地鼓了起来。
而我也因为这尴尬气氛坐立不安。
“够了,我再也不理爸爸了!”
亚里沙小姐甩过憋红的脸,丢下了一句像是耍脾气的话语,一股劲冲上了坐落于店铺边缘的楼梯。那上面是他们生活的私人房间吧。亚里沙小姐原来生起气来会是这个样子吗。
不对,这样不就变成我和沙里昂先生两个人了吗?好……好尴尬!
“小女让你见笑了”
面无表情的沙里昂先生向我推来一杯咖啡,平静得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沙里昂先生为什么不想让亚里沙小姐从事钟表相关的……对不起没什么!”
话还没说完沙里昂就射出寒锋般的眼神扼住了我的喉咙。我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了。
可能是觉得自己对我摆出这样的态度有点过了,沙里昂先生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算了……也没什么。”
他摘下单片眼镜放回了收纳盒里,轻轻的按揉着睛明穴,开始了回忆。
那是还在孩童时期的沙里昂,因为某一次家里的钟表摔得粉碎,他看到了里面的结构并对其中齿轮的咬合感沉迷的无法自拔。于是,他从那以后爱上了钟表,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开一家能够售卖自己制造的钟表的钟表铺。
“钟表是让人们可以直观感受时间的工具,它的作用可大可小。往大了说大,它可以约束整个国家的各政府部门井然有序的运作;往小了说,它也可以让指示一家人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中的工作坐一起吃晚饭,它是人生中不可或缺的指向标!”
诉说着梦想的沙里昂先生就像个20岁左右的青年一样,眼神中满是对这个工作的自豪。
他曾为了自己的梦想游历过许多国家,他去过钟表的发源地瑞兰实地学习钟表的历史,也到到机械的国度兰顿斯学习齿轮加工的技术,甚至为了创造出只属于自己风格的钟表到达过墨湘学习当地多彩的文化。然后最终28岁的他回到故乡带着学到的技术开了这家钟表铺。
在这个18平左右的店铺的蓝面墙上挂着各种各样的钟表,它们都按照地区风格分出了类别,而每一区域的钟表上方都会挂着当地景色的相片。
值得注意的是沙里昂先生并非出现在每一张相片里,但那里一定会有一张眼熟的麻花辫少女,她或是身朝夕阳染红的的大海回眸,或是坐在公园的长椅休息,也有时与年轻版的沙里昂先生相谈甚欢。
“那是亚里沙的母亲,莉亚安娜。”
沙里昂先生来到我的身边,带着满目的怀念与感伤端详起照片。
“她看起来很幸福呢。”
该说不愧是母女吗,照片上的莉亚安娜,有着和亚里沙小姐相似的温和外貌,而且无论那一张照片,她都是笑靥如花。
“幸福吗……确实,我曾经也这么认为,认为自己能够给她足够的幸福。”
沙里昂先生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向工作台走去,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我督见了他眼中闪过的光点。
“亚里沙小姐母亲的事 我从伊勒扎先生那里听说了……”
“是吗……真够多嘴的。”
沙里昂先生虽然出口抱怨,但却没有表露出任何责怪的语气,大概也是走漏消息的本人不在的原因吧。
“她真的是一位坚强的女性,从小被病痛折磨,父母也因意外早早离世,真的很难想象她是有着怎样的毅力独自一人活到现在。就连五年前,大末日的消息出现在了每一个人的脑海里,莉亚安娜也一直一直在鼓励我和亚里沙坚强的活下去,她每天都会把家里的每一处打扫的干干净净,并告们整洁的生活环境会让人心也积极愉快。”
被病痛折磨的小女孩,究竟抱着怎样的心态长大成人的呢?那一定是痛苦到连周围的人不愿意去回忆的,连陌生的人都不敢想象的吧。
沙里昂先生的鼻音渐渐加重,在我看不到的他的正脸,是否已经热泪盈眶了呢?
“然后我也选择去相信那样坚强的她,继续投身于自己热衷的事业。那时候的我想着,就算世界末日来临只要我还有着深爱的她和亚里沙,我就能以乐观的心态面临每一天的到来……”
背对着我的沙里昂先生深深地低下了头,仿佛是站不稳的一般,他用手抵住了身后的工作台。
“但我错了,明明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我早该发现那份坚强,是自幼起被病魔折磨得她训练出来的伪。我毫无顾忌地相信着、依靠着她的坚强,却不曾察觉她的痛苦。最终,被压垮的她选择了在亚里沙生日的前一天从三楼的阁楼跳下。”
沙里昂先生话语中满是悔恨,他痛恨什么都没为莉亚安娜女士做到的自己。
“从那起我就决定要亚里沙在这个有限的时间里活的更加自由,她的青春就算只剩下短短的三年,也不应该被拘束在这样一个十八平米的小店铺。”
沙里昂先生从那时开始就活在自责与后悔中,明明自己是最应该被她依靠的人。
他一定在无数难眠的夜晚辗转反侧,细数着自认为的罪孽。
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变得胆小了,他开始害怕了,他怕自己对事业的热情再影响到亚里沙,他害怕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想莉亚安娜女士那样郁郁而终。
于是,他选择坚决阻止亚里沙走上这条道路。为得是不让自己的梦想再害到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但那样,绝对不是正确的,沙里昂先生的做法,还是根本没有好好考虑亚里沙小姐的感受,那只是“治标不治本”的逃避。
所以,我要说出来,作为一个陌生人的我说出来的话不一定有用,但如果我不去说的话,他们就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不幸的现状啊……
“沙里昂先就没有想过,亚里沙小姐可能是真的爱着这间钟表铺。”
说完这句话后,我静静地等待着沙里昂先生的反应。
怎么样, 我会被骂多管闲事吗?会被赶出去吗?
“她对钟表的兴趣来自于我的熏陶,并不是她自己的决定,所以我不认为她会真正地热爱这些。”
是吗,他还在逃避啊。
就像亚里沙小姐被莉亚安娜女士的死打击到害怕他人死去一样,沙里昂先生也因为莉亚安娜女士的死变得过于谨慎了。
望着几米开外的沙里昂先生的落寞背影,一种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
“沙里……”
“呦!沙里昂,我来叨扰了!”
从店铺门口走进来一位有着一头蓝色短发身材魁梧的粗壮男子打断了我的话,他的手里还提着一个精美的礼盒。
“回去!伊勒扎!”
“好……好冷淡,而且阿梓小哥的眼神也是好可怕。”
刚刚准备进门的伊勒扎大叔就被沙里昂先生吓到了,沙里昂先生真是过分啊。嗯?眼神,我的眼神怎么了吗?
“吼?提着我女儿最爱吃的爱德华家的冰淇淋蛋糕前来叨扰还真是别有用心啊,要不是我念你我二人旧请一场我早就把你打出去了。”
对女儿保护过度了吧……
虽然最初吓了一跳,但伊勒扎先生却像是马上反应过来原因一般,面对沙里昂的警告不退反进,大大咧咧的走进钟表铺。
“毕竟猜到这么让阿梓小哥和亚里沙回来一定会引发你们父女的关系矛盾,我特意帮你买了这款冰淇淋蛋糕,爱德华说专门做成了亚里沙小妹最爱吃的巨甜般!快拿着它去和你的宝贝女儿和好吧!哈哈”
“巨甜般,他们家什么时候出的这种口味?”
原来伊勒扎大叔也知道沙里昂先生和亚里沙小姐不和的事吗……不对不对!伊勒扎大叔他本人出现在这里岂不是代表水果摊没人了吗!
“那个伊勒扎大叔,你的水果摊怎么办啊。”
“啊,那点不用担心,我已经找了一个路过的旅行者替我看着了。”
这哪一点是不用担心的事了……
“先不说这个了,你快去送蛋糕跟女儿和好吧!”
“啊啊啊!多管闲事!阿梓,你去帮我送给她!”
“诶?我?不对不对不对!我去才叫多管闲事吧!”
“让你去你就去!那孩子现在肯定不想看见我,说不定会连着蛋糕一起丢到我脸上!所以你去!她吃完就会下来,到那时候我会再和她好好谈谈的!”
哈?那个温柔的亚里沙小姐会做把蛋糕扔出去这样的事吗?不过好好谈谈吗,沙里昂先生现在确实需要和亚里沙好好谈谈。
“她的房间在二楼左手边第二个,快去送!我已经答应亚里沙让你暂时住在这里!所以客随主便,老老实实地听我的话!”
呃……没办法,看来只有我去送这个选项了。不过这位父亲,你有意识到你把这么年轻可爱的女儿的房间告诉一个今天才认识的陌生男人的事了吗……
不行,没有勇气说出口,我还是上楼敲门去吧。
坐落于店铺靠边墙的楼梯,上了二楼向左看,就是一条两米左右宽铺着木制地板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一扇窗子,两侧都有房间,所以多多少少有些昏暗,但因为收拾得很干净,所以并不难走。
“记得是左手边……第二个。”
我凭着刚刚沙里昂先生的描述走到了一个棕色的木门前。
“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咚咚咚!
“亚里沙小姐你在吗?你父亲托伊勒扎大叔给你买了你爱吃的冰淇淋蛋糕哦。”
“……”
“亚里沙小姐?”
“……”
“没人呢……那就打扰了!”
我十分没品的推开了淑女的房门,一时间,迎面向我扑来了淡淡的快要散去的香味,原来是窗户开着,这是一个贴纸粉红墙纸少女风格满满的房间,就是窗户下面的墙纸贴得怪怪的。
可是亚里沙小姐根本就不再房间里,我走进窗户发现在宽大的窗台上放着一张彩纸,还有一根长长的绳子挂在窗户的支架上,一直延伸到地面。
“我想出去静一静!”
彩纸上写着我能看懂的文字,也就是离家出走的意思吗,原来如此。
……嗯?
“不不不不好了!”
我三步并两步地跳下楼梯将彩纸展示给了沙里昂先生。
而沙里昂先生……
“又来了吗……”
他只是头疼地叹了口气,却没有很慌张的样子。
伊勒扎先生也是无奈的耸了耸肩。
“虽然放着不管几个小时就会回来……但也该好好说说她了!”
你是惯犯吗?亚里沙小姐……
“伊勒扎和阿梓回水果摊找找,我去爱德华家的蛋糕店。”
“那个……伊勒扎大叔”
“怎么了阿梓小哥?”
这是我单独和伊勒扎大叔走在从钟表铺回水果摊的路上。
“亚里沙小姐是翘家的惯犯了吗。”
“哈哈哈,确实是这样那,别看那孩子平时那么温柔,关键部分却倔强得很,简直和她父亲一模一样。”
“和沙里昂先生吗,确实,怪不得两人关系这么差。”
这种相同的性格简直就是会引发同性相斥的典范。
“不过亚里沙平时的性格更多还是像她的母亲。”
“莉亚安娜女士吗?”
“是的,虽然之前自杀了,但她生前可是个又温柔又坚强的人,镇子上的大家都很羡慕沙里昂娶了这个这么好的姑娘。”
的确如此,如果说我刚刚见到亚里沙小姐的倔强遗传自她的父亲的话,那么她那会担心她人的温柔一定遗传自她的母亲吧。只是……
“结果莉亚安娜女士还是自杀了……果然是因为疾病的原因吗?”
“啊,顺带一说,严格来讲莉亚安娜那种情况应该不算生病。”
不算生病?什么意思?感觉伊勒扎大叔一直都在抛出了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题。
“莉亚安娜所拥有一种叫'魔女化'特殊体质。”
魔女化?这听起来到确实不像是疾病的名字啊。
“'魔女化'其实是一种天生对周围魔力敏感的特殊体质,如果它出现在魔法师身上的话,这种体质就会加强她们对魔力的掌控,所以拥有'魔女化'体质的魔法师可以使用出比一般魔法师更加强大的魔法,又因为这种体质只会出现在女性身上所以被称为'魔女化'。”
也就是可以说,这种名为魔女化的体质对于那些会使用魔法的人来说,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了?
“但'魔女化'体质一旦出现在没有办法适应魔力的普通人身上的话,就会出现魔力过敏反应,哪怕是快空气中的魔力都会让她们苦不堪言。”
这个世界连空气中都存在魔力吗?不过这也不就意味着……
“莉亚安娜女士岂不是无时无刻不活在痛苦之中?”
“倒也不是,虽然这个体质现在无法根除,但通过药物抑制较为轻微的魔力影响还是做得到的。但即使如此,在每年天气异常变化的时候,空气中的魔力紊乱,这种情况可是连药物都抑制不了。”
原来如此,仅仅是天气变化就会给身体带来异常,而且这个体质还完全没有根治的可能。
如果是一直在这样的痛苦下生活,无论选择怎样消极地面对生活都不奇怪。
但莉亚安娜女士选择了长大,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她嫁给了沙里昂先生,生下了亚里沙小姐。
虽然最后在世界毁灭之前被压垮,但她也已经真的很坚强了,已经比这个世界大多数人坚强了……吗?
这样坚强的女性,真的会自杀吗?
她会把家里的事每一处打扫的干干净净,即使她已经不在了,她生活过的家依旧是那样整洁,这个能用这份真挚感情打动家人的女性,真的就会这么自杀吗?
“听说在莉亚安娜的尸体旁边还发现了她没写完的遗书。”
伊勒扎大叔就像是为了否定我的思考一般,又告诉了我一个冲击性的事实。
“说是没写完的遗书,其实那只是一个信封,上面写着'给亚里沙',而且不知道沙里昂那家伙跟你说过没有,莉亚安娜在自杀前几天精神不太好。”
是想说这已经足够成为断定莉亚安娜女士自杀的证据了吗……
“哦,到了到了,亚里沙小妹果然在这里。”
转过小巷的拐角,迈入街道,就能远远地看见伊勒扎大叔的水果摊和坐在水果摊旁边啃着苹果的亚里沙以及坐在摊主位置上的一位内着白衬身穿黑色背带裙的陌生少女,她就是伊勒扎大叔说到的旅行者吗。
离水果摊还有两三米的时候我看清了那个女孩的容貌,她乌黑的长发保留着在学校不会被老师点名批评的长度自然地垂下,稍微偏左一点的的位置还别着一枚金色的羽毛发夹,白皙的脸上一双紫色的眼睛大大地睁着,看起来既活泼又神秘,配上那看着亚里沙小姐笑眯眯的表情让人感觉她那咋一看16、7岁的外表又显得有些幼小。
就算发扬传统美德谦虚一点来评价她的话也是个十足的美少女。
“啊,是老板回来了!”
少女见到我们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伊勒扎大叔打招呼。
“老板,刚刚这女孩跑了过来很失落地样子,我就擅自从你这里拿了一个苹果给她吃,要多少钱我帮她付。”
看到失落的少女主动上前帮助了吗,真是个善良的好女孩。
伊勒扎大叔也是这么想的吧。
“啊,那没关系的,这孩子我认识苹果就当是送给她了。”
“诶?还有这种好事,早知道我也顺手拿一些了!”
善良的……好女孩?她一定是在开玩笑吧……不对,那表情好像是认真地在苦恼……
我和伊勒扎大叔都露出了微妙的表情盯着这个因为没占到便宜而苦恼的女孩。
而女孩,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
“啊 你好,我叫榭芮娜,可以请教一下你的名字吗。”
她开始转移话题做起了自我介绍。
算了,这也是人际交往必要的一环,虽然会发生我很不情愿的事。
“你好 榭芮娜小姐。我叫夏梓,但是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所以称呼我的时候请叫我阿梓。”
我姑且回得比较礼貌,为了帮她掩饰转移话题。
“不用加小姐啦,直接叫我榭芮娜就行了。呼姆呼姆,阿梓是吗,阿梓……阿梓……这名字感觉挺帅的吗!”
阿梓这名字很帅吗?我有点无法理解这女孩的思路。
“那个,我不会白拿伊勒扎先生的苹果的,稍后我会给你钱的。”
一旁的亚里沙选择在我们话题差不多结束的时候插了进来。
“不用不用,照顾晚辈也是我们作为长辈的职责,别说一个苹果,就算这个水果摊上的水果都给你也没问题。”
哇,伊勒扎大叔原来是溺爱型的吗。
“不,整个水果摊也太过分了。”
不不不,亚里沙小姐,伊勒扎大叔大概是在开玩笑你不用这么认真对待的。
话说旁边的榭芮娜为什么下了一跳,她不会真的因为伊勒扎大叔的话心动了吧。
“好了好了,先不聊这个了,亚里沙小妹,你是离家出走了吧。”
听到这里亚里小姐沙怔了一怔,紧接着低下了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虽然实际上可能就是做错事的孩子。
“那是因为,爸爸总是不听我说话……”
亚里沙小姐委屈的低下了头,说话的声音也在颤抖。
早上,在我们面前还在用“父亲”称呼沙里昂先生的亚里沙小姐,现在已经变成“爸爸”了,是那种自己不能被父亲理解悲伤让她无法注意那么多了吗?
“亚里沙小妹,这件事你没有做错,所以我们陪你回去和你的父亲好好谈谈,好吗?”
伊勒扎大叔摸了摸她的头,用我听过最温柔的语气安慰着亚里沙小姐。
“是啊,亚里沙小姐,现在沙里昂先生也很担心你,我们先回去,好吗?”
我也试着用尽量温柔的语气劝说着亚里沙小姐。
“嗯……”
被我们温柔以待的亚里沙也轻轻地点头表示同意。
好,既然这样的话……
“果然在这里吗!亚里沙!”
从旁边传来了有点着急又带着些许怒意的声音。
是沙里昂先生,他气喘吁吁的,脸也是憋的通红,估计是看到亚里沙没在蛋糕店后一路跑过来的吧。
“爸爸……”
亚里沙抬起了头,带着内疚地神色看向沙里昂先生。
看着拼命寻找自己的父亲,亚里沙小姐一定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了吧。她的右手也不自觉地按向胸口,缓缓地向沙里昂先生走去。
“你这孩子到底在想什么啊!“
沙里昂先生冲着怒吼了起来,泛红的眼框中也带着不易察觉的泪光。
亚里沙小姐的僵在了原地,她停在了与沙里昂先生还有一小段距离的地方低下了头,放下的右手也像无处安置一般失重地垂着。
“对不起,爸爸……对不起……”
动摇的声音不断地从亚里沙小姐口中传出。
“啪嗒、啪嗒”
几滴泪水止不住地从亚里沙小姐的脸颊滑落滴向了地面。
“喂!沙里昂!”
“你不要插嘴伊勒扎!这是我们家的事!”
沙里昂先生打断了想要说些什么的伊勒扎大叔。
再次用严厉的眼神注视看向亚里沙。
“你明天就到爱德华家试试学做蛋糕吧,你不是很喜欢那里的冰淇淋蛋糕吗?刚刚过去的时候我已经提前打好招呼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可以考虑别的,除了咱们家的钟表铺。”
沙里昂先生不由分说的语气让亚里沙小姐抬起了脸,她那不想屈服却又无可奈何的眼神充满了落寞。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亚里沙小姐……准备妥协了吗?
算了,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他们本人都接受了的话也就这样了吧。脑海中自己的声音冰冷的提醒着。
不对!亚里沙小姐和沙里昂先生如果做出这样的选择的话,一定会比现在失去莉亚安娜小姐更后悔的!
可这都明明不管你的事,明明你只是一个外来者……
闭嘴啊!如果我什么都没做就让他们变得不幸的话,我事后一定会后悔到死的!
所以我必须说点什么!
“阿梓……你没事吧。”
榭芮娜来到我的身边,以不打扰那父女二人的声音关心地问候着我。
“我?我怎么了?”
“你刚刚的表情,有点可怕。”
什么啊,原来我刚刚的思考还表现在了脸上吗。
“我没事,不过接下来,可能会更可怕。”
我这次没有理会榭芮娜疑问的态度,暗自给自己打了打气。
“沙里昂先生!”
我叫住了还在对亚里沙以坚决态度施压的沙里昂先生。
“沙里昂先生,不是说好了要和亚里沙小姐好好谈谈的嘛?”
没错,让我送蛋糕的时候,沙里昂先生确确实实的说了。
“所以我不是才想出这么一个方案吗?”
“可这不还是你自作主张的决定吗!”
“哈?……”
“好好看看你的女儿的表情啊,对你意见的不满都在那张脸上啊,说什么为了亚里沙小姐好,结果不就是你才是最没有考虑亚里沙小姐的人吗!”
“够了!你小子到底有没有好好生活过啊!你难道不知道这个大末日带给人们的绝望有多深吗,稍掌握不好自己的心态的人都寻死了啊!”
沙里昂先生像是开启了某处的开关一般
你以为从那以来我看着我的店里失去了多少顾客!这个绝望的世界里,如果亚里沙的选择再出错了我可就追悔莫及了啊!”
沙里昂先生终于咆哮了起来,像是将积攒的所有压力,通通发泄出来一般的对着我吼叫。那无助的眼神诉说着对这个末世的绝望,是我从未体会过的绝望。
“我已经不能再失去亚里沙了,那个晚上晚一步冲上三楼阁楼的我,看着已经跳下去的她,没能救下她的绝望,我已经不想再在亚里沙身上体会了。”
沙里昂先生抓住了我的肩膀,又已经快要丢失的音量说着
“不要让我再失去最后一个活下去的愿望了。”
果然还是这样吗,看啊,夏梓你还是没法改变他的想法……
那个冲上阁楼瞬间发现自己失去所爱之人的绝望……
等等,冲上阁楼?
“沙里昂先生。”
我恢复了冷静,直视着沙里昂先生的眼睛开口确认到
“为什么一个跳楼自杀的人,你的第一反应是上阁楼确认。”
沙里昂先生一副不知所言的样子,他好像也发现了自己当时行为的反常地方。毕竟已经跳楼的人应该在地面上发现才是正常的。
那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我在自己的房间听到了从阁楼上传来的噪音,上去查看之后看见了倒下的椅子和摔碎的台灯……然后莉亚安娜不在那里……”
“就是这个!”
我迫不及待地开口:
“为什么一个自愿从窗户上跳下了的人,会碰倒椅子和台灯。”
听见我的话语在场的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没错,这样的话,一切都说的通了!
于是,面对不知所措的沙里昂先生,我自信地断言到:
“莉亚安娜女士,并不是抱着绝望自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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